這天夢到跟女友相約看電影，夢的開始我們已經在電影院看電影了，我腦中想：「我在看什麼？」於是跟電影常見的倒敘手法一樣，時間軸拉到過去，為我解釋一切。
這是妳之前介紹我看而我尚未觀看的一部電影，不記得片名，只記得電影內容是以尼德蘭畫家Hieronymus Bosch畫作為題材的魔獸攻城動畫，接著我腦中出現妳敘述過的電影畫面。
畫面左邊是成群等待進攻的魔獸，右邊是鎘黃色的巨型城牆，其中有個燕子身人頭小女孩因為眾人的推擠從城垛摔落牆外，她急時張開羽翼，落地前騰空緩降，卻拉傷了左翼。牆上的人都擔心她的性命安危，甚至有人為此流淚，她的不幸離眾人太遠，所以人們可以輕易的心生同情。
一個有翅膀的龍從左方飛過來，身如蚯蚓，無眼無爪，頭上有一隻獨角。牠靠近女孩，獨角下方橫向裂開巨大的嘴，露出人類的牙齒，一個瞬間，向前銜住女孩。魔獸沒有選擇咬死她，牠慢慢的後退，遠離牆面，突然間把女孩用力吐向高牆，女孩撞牆反彈回來，正中怪物的獨角，刺穿而死。這下眾人知道魔獸為什麼沒有吃掉她，牠選擇了讓恐懼清晰可見。
會相約這場電影的原由是，有一次閒聊，妳說：
「什麼，你沒去那裡看過電影？」
整句話的語調在結束前拉至高頻，好像有過大學生活的人，都該必經這個電影院的洗禮一樣，沒去過的人，都屬於這個社會的異類，所以約一天帶我去見識見識。
電影院呈現平面五角形，高四層樓，在一樓入口旁售票，裡面的座位區是水泥階梯地板，座椅是灰色摺疊鐵椅，座位數上探兩千，非常擁擠，根本是劣質的學校禮堂。整個座位區在中間有塊轉折處，算是樓層平臺，我們坐在那裡等待觀看電影，妳小聲的說妳大學都會來這裡看電影。
時間軸拉回到觀看電影的現在，這部電影強調使用新技術，超越以往的新視覺感官，史上最高幀張數，畫質非比尋常的細膩，試圖模糊電影與人生的界線。電影中，人形女惡魔出現，造型像是烙印勇士中的Slan，全身緊身黑皮衣，正在某個皇宮室內的穹頂中央，她不斷的巨大化，第一人稱視角的我們正要對付她。
突然電影出現意外的發展，因為畫面裡穹頂被女惡魔撐破裂開，碎裂的不只是屋頂，而是包含螢幕以外的整個世界。世界如蛋殼碎裂後，我們發現自己置身在攝影棚內，但分不出是我們真實的所在現場，還是電影播放的視覺效果逼真的讓我們產生錯覺，好像我們從電影院轉換到了另一個時空。
這裡不是一開始進去的五角形電影院，是巨大的攝影棚內，四周漆黑，高處懸掛著鎢絲棚燈，我們坐在移動式階梯看台上，椅子是一般電影院用的紅色絨布椅，看台結構是用鐵架組裝，只剩下我們這個區塊的人孤立在影棚內。
有人慌張的跑來說發生播放意外，要我們要趕快逃離現場，所以大家離開坐位逃跑。途中我踩到地上配線的小凹洞，還在懷疑是真實凹槽還是超感官的新技術蒙蔽知覺時，旁邊的片場工作人員馬上提醒我要小心地上管線，我沒有機會再去確認剛剛的感受是合理的推論，抑或是自己的生性多疑。
我們逃沒幾步就離開黑暗的攝影棚，進入了光亮鮮綠的森林。森林充斥著光線，從茂密的枝葉間灑落，每片葉子都透著光呈現螢光翠綠色調，林間花草繁盛，整個環境的視覺亮度、彩度都異常的高。
片場人員介紹了一隻熊給逃離攝影棚的大家認識，他會說話，像《人類補完計畫》裡那種能說話的熊，他是攝影師兼導遊，帶我們去看珍奇生物，是奇異的灰色胖鳥。接著片場人員發給每個人老式底片相機，眾人因此熱衷的賞鳥，用快門聲與鳥對鳴，沒有人對現狀提出質疑。
我抱持懷疑的抓起熊攝影師的手，是沒有爪子的手，手指肥厚五短，咖啡色掌心，手背熊毛柔順。我檢查他的右手指節，發現沒有攝影師長期使用相機的手繭，我說：
「電影動畫設計人員就是會忽略這些細節。」
片場人員在我身旁說：「其他的人透過相機觀看事實，而擁有真實之眼的人不會在這裡跟大家一樣照相，他會透過自己的眼睛觀看世界。」
然後5:10的鬧鐘響起，我醒來。
Mole Café (@CafeMole) | Twitter
留言
張貼留言